嚮往。
Axis Powers ヘタリア-紳士と妖精
2012/12/23 by HANA
2012/12/23 by HANA
亞瑟‧柯克蘭席地而坐,輕緩的撥弄地上細沙,毫不在意沙子沾附斗篷會帶來的麻煩,翹首仰望遠方。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片粼粼的湛藍色,看似隨興但卻有規律的翻動,唰──啦──像這樣不斷重複著。
──人們稱這為「海洋」,是「陸地」的盡頭。
還沒凝望多久,不曾停過的海風已多次吹亂亞瑟一頭金髮,逼得少年不得不瞇起眼,藉著波光觀察海的彼端和海面下的陰影。
今天的天氣不錯。他在半晌後下了這個判斷,並且勾起一絲期待的微笑,想要看得更遠──
「亞瑟,怎麼隔了這麼久才來。」宛若天籟的美妙女聲伴隨著水花從身側憑空冒出,但少年並沒有因此而驚訝,只是收回視線,轉頭望著身邊女孩,不滿的咂了咂嘴。
「沒辦法,大主教整天纏著我念聖經,上星期我不過在晚禱時稍微打了個瞌睡,就被罰整本聖經抄寫三遍...…我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抄完,真是個大麻煩。」亞瑟邊說邊揮手,動作就像在驅趕某種惹人蚊蚋,興趣缺缺的語氣卻在下一秒換成有些雀躍的音調。
「不說這個了,天氣真好呢!」少年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接著放鬆身體,自在的躺在沙灘上,揚起些許塵煙。
女孩並不會因為頭髮沾上了白沙而感到困擾,只是湊近了些,微笑著俯視亞瑟。
「是啊,可以看的很遠。」她說,轉動自己美麗的頭顱望向海面,纖細手指愜意的拍動浪潮打上岸的灰白泡沫,一邊若有所思的戳戳亞瑟被太陽曬到泛紅的臉頰。
「亞瑟,這幾天你沒來,害我根本沒有藉口上來玩,簡直把我悶壞了!塞巴斯汀看我無聊,就說要我跟著他一起去做例行性的王室拜訪,天知道那有多不好玩!」女孩搖了搖頭,停頓不到半秒又立即接了下去:「不過看塞巴斯汀不停的說這個、說那個,一會調整領結一會動動帽子的樣子還滿好笑的,有次他居然在琪爾夫人家中說..….亞瑟,你有在聽嗎?」
「嗯。」
悅耳音質就連抱怨瑣事都像一首歌,亞瑟其實並沒有真的全都聽進去,但想來女孩也並不在意,因為得到亞瑟回答以後她又繼續開始說了,而少年只是呆望著太陽與海面,並在海風的吹拂下覺得有些睏意,這一閃神,女孩的話題似乎已經一連跳了五六個。
「...…所以,為了躲開煩人的塞巴斯汀,我跑到秘密基地繼續研究你們的東西,但成果並不理想,所以只好改開始思索我跟你的不同...…我發現你嚮往海洋就像我渴望陸地一樣,那真的非常有趣..….」
「等等,妳剛剛說什麼?」亞瑟挑了挑眉,終於開始注意到話題的轉變。
「嗯?我說塞巴斯汀他.…..」
「不是,妳剛剛說我嚮往海洋?」
「難道沒有嗎?」女孩眨了眨靈動的水色雙眼,「你嚮往海洋就像我渴望陸地一樣,不是嗎?」
「我很好奇妳怎麼會這樣認為..….」這是亞瑟來到海邊後首次皺起眉頭,並且終於打算坐起身來。
「因為你每天每天,都望著這裡啊。不過要去掉你被罰抄的這星期。」女孩用手翻捲著自己的紅色髮尾,接著把視線投向海面,用下巴頂了頂,「老實說,從『上面』這裡看,海洋顯然過分單調了,就我來說是絕對不喜歡的。你又是喜歡它哪一點?」
挺直腰桿並盤起雙腳的亞瑟眨眨眼,有些意外的平視女孩那雙屬於大海的藍色瞳仁。她已是自己多年的朋友,從第一次交談到現在也過了不算短的一段時間,以前亞瑟身高不及女孩的一半,現在卻已經可以和她齊平對視...…這讓亞瑟有些驕傲與感慨。
──每天每天,都望著這裡。女孩這樣說,漫不經心的。
亞瑟的視線在女孩精雕細琢的側臉與海面上不斷來回,日光將這兩者都鍍上一層耀眼絢爛的金色薄膜,卻也似乎藉此隔絕了他與他們之間的連結。亞瑟依稀記得一個似曾相似的畫面,那時後他總冀望有天自己也能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愛麗兒(Ariel),妳能不能幫我帶話到海的那邊去──」亞瑟伸直了手,在空中比劃了半個圓形,「妳知道的,越過這個海峽,另一邊的陸地上。」
選擇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少年僅是帶有些許探求的訴說一個請託,而喚做愛麗兒的女孩視線隨著那不存在的橫空一道跟著望向遠處,似乎可以看見遠方若有似無的地稜線。
她從好久以前就在窺探陸地了,所以她知道少年詢問的對象是誰。
「是那個幾乎跟我們一樣漂亮...…的人嗎?教了你很多東西的那位。」她頓了頓才繼續說,亞瑟有些不明所以,而愛麗兒卻有點心虛,她清楚記得對方長相,而那人甚至擁有比它們這個族類更加出色的容貌。
亞瑟點點頭,這回答讓愛麗兒有些不解的加速語氣。
「可是他不是把所有東西都教給你了?語言、神話、詩歌和文字...…你有什麼沒有學到嗎?不然為什麼──」
「只是想見他。」不同於女孩的急促語調,亞瑟只是緩慢而穩定的打斷愛麗兒,「他很久沒有來了,我只是…...」
她晃晃水草綠色的尾鰭,選擇沉默面對亞瑟逐漸微弱的語句。驀然想起自己之前曾經好幾次瞞著父王偷偷上岸,在礁石與砂礫的背後窺伺著人群,羨慕的看著他們踩在細砂上的光裸雙足,並對人類所有的一舉一動感到傾心。
那時後的愛麗兒曾經鼓氣勇氣爬到人類身前──她也因此理解亞瑟的感覺──只是想見他嗎?她沮喪的垂下嘴角。
她真的很希望替這個多年來唯一的陸地朋友幫忙,但最終只能搖了搖頭,濕透紅髮在搖晃時噴濺出些許水滴,打濕了亞瑟的襯衫領口。
「噢亞瑟,我好希望可以幫你,可是你忘了,其他人看不到我們。」
人類看不見它們,她那時才知道自己連提起勇氣的必要都沒有。
「說的也是。」少年沮喪的輕聲附和。
愛麗兒在這個當下發現自己其實和亞瑟並不一樣。
自己的窺伺遍及陸地上所有一切,但亞瑟的窺伺卻只因為他不要一切。
──她分不出來何者更為貪婪。
Fin_
有愛麗兒在這裡面我已無憾,其實只是想要寫亞瑟日日看著海岸的景像而已(找個人魚聊聊天是個不錯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