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回歸。
Fate-Gilgamesh
2020/09/15 by HANA
2020/09/15 by HANA
FGO 七章後、終局前,在先有英雄王的情況下,賢王隨後被召喚到迦勒底的故事。
這是一篇沒有 CP 概念的AC閃雙王相談,揉了 F/ccc 裡面對閃的詮釋,還有捏他賢王幕間、二部劇情,總之只是個王的迷妹,想要寫兩王相見歡、共笑共飲、一起蓋房子的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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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泥板,以魔術師自居的吉爾伽美什剛抵達天文台的時候,還沒踏出淺藍召喚陣就在迦勒底引起了不小騷動。
首先是藤丸立香混雜著欣喜、懊悔、感動的慟哭,接著是那自稱羅馬尼的魔術師謹守分際的刺探,還有那個以成就偽裝本質的發明家迫不及待地拉著他檢視整個設施……等王終於清閒下來,被瑪修帶到今後專屬的房間時,低垂夜幕上早已星斗高掛。
亞從者在離去前為了房間的單調致歉。這裡不像烏魯克那樣漂亮,但大家都很高興吉爾伽美什王願意過來。略為緊張的少女悄聲說道,本就不以為意的吉爾伽美什隨手一揮就寬恕了她,畢竟,這個自誕生後就不曾踏出白色欄柵的雛鳥,如果沒有和藤丸立香歷經此前旅途,大概根本不會意識到美醜、豐盈與貧脊吧。
空白的生命連自身到底冀求什麼都不知道,這種幼小根本沒有裁斷價值,自然不存在肯定或否定──隨手從寶庫中取出王座置於窗前,輕按眼角的王在正欲小歇之時輕嘆口氣。
「啊啊,果然來了。」空蕩房間再次泛起金黃波紋,在吉爾伽美什話音未落的當下,另一張同等華麗的座椅和已置放美酒的小桌就憑空從地板上緩緩浮出。
當來人在沒有任何示意的情況下打開房門時,酒香早已縈繞四溢。
「擅闖王域實屬不敬,罪當論斬。雖然想這樣說,但這句可不適用於你呢,英雄姿態的我。」渾身穿戴寶石的吉爾伽美什啜飲了一口杯中美酒,稍微轉頭斜過眼,看了那個只有下半身覆蓋金甲,光裸胸膛上盡數露出紅色神紋的另一個自己,再度開口時反而有一絲旁人難以察覺,但他們彼此都知曉的遲疑。
「……怎麼說呢,本王實在沒想過自己會用這種姿態現世。」斜靠在王座扶手上的吉爾伽美什輕輕揮動沒有拿酒杯的那隻手,邀請步履間總鏗鏘清脆的戰鬥者坐下。
「我也從沒想過,身為王的我居然會以這種樣貌示人,模仿那些詠唱者感覺如何?姑且算是魔術師的我。」一早就感應到魔力波動,卻整日不動聲色,直至入夜才造訪的王者毫不客氣的拿起酒杯。
「這種事情你自己想一下就會知道了吧,別拿這種無聊的問題打擾本王。」
聲調爽朗、毫不遮掩玩興的青年聞言勾起微笑,隨手把甫入座就已喝空的酒杯再度斟滿,先飲一口後繼續發話。
「本王是來欣賞的啊……」赤裸的吉爾伽美什目光如蛇,用著不屬於人類的視線看向旁人,接著暢笑起來。
「呼哈哈哈哈哈!雖說傾慕王的威光是理所當然之事,但那雜種的慾望,簡直不知廉恥到可以被稱讚的程度了,居然除了我,還把這樣的你也給拉了出來,實在太有趣了。」
初來乍到的王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本來『吉爾伽美什』的靈基就應是亙古且唯一的存在,但迦勒底的召喚者和其他時間、世界的御主相比都過於特別──身為親身造訪烏魯克,並和注定成為英靈的『烏魯克之王』相識之人──對藤丸立香來說,『吉爾伽美什』已不是神話中只能瞻仰、窺想的神祕,而是有血有肉的真實形象了。
那樣鮮明而強烈的既定印象,加上人理燒卻這一宿願的號召太強大,導致這個非正常歷史,而是從特異點中分歧而出、奠基復元後即被人理修正的『王的側面』,就這樣從座上被喚了下來。
「……我不會否認這點。畢竟那個藤丸立香可是親眼見證了真正的烏魯克和吉爾伽美什──看過王的姿態、王的庭園還不動容者根本不可能存在──如果臣子藉此把緣分深植於魔術師這形象的靈基,本王允許,可以赦免。」支配著一切神秘,始終讓魔力充斥整個空間的吉爾伽美什平靜回應共飲者的視線,不像對方那樣充滿狂氣,聲調中卻有著絕對不容質疑的威嚴。
「哦?這倒有趣起來了……你把那雜種視為臣下而非子民嗎,在這個時刻?」
英雄王如血般的雙眼瞇了起來,那是找到上等寶物、值得好好蹂躪的玩具時才會有的危險神情,低沉聲調雖和另一個自己近似,卻蘊藏著讓人渾身顫慄的險惡。
魔術師瞬間明白,眼前的這個『自己』來了興致。
要是回答無法使人盡興,那麼之後絕對是一場毀滅迦勒底的大戰,正因對方是自己,吉爾伽美什才深刻瞭解,眼前之人正是那種連自身都會刀刃相向的傢伙──不如說,雖然不會刻意煽動,可仍對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相當享受、躍躍欲試。
畢竟,別說是戰士姿態的對方了,就連對打鬥慾望相對較低的他,也必須全神貫注才能勉強壓抑這迫不及待想要比拚的衝動。
思及此,更加穩重的吉爾伽美什笑了起來,充滿近乎慈愛的寬容。
「你在這迦勒底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明知故問的挑釁還是省著點,別讓身在特等席的我……不,」他頓了頓,用旁人難以捉摸,但彼此了然於心的玩興改口,「別讓我們壞了興致。」
那兩雙完全相同的赤紅瞳仁凝視彼此,接著互相收斂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紛紛露出暢快笑容。
「那蠢貨可是一個毫無慾望,卻又出奇貪婪的傢伙喔,『拯救人理』是天文台的宿願,而他和那個亞從者卻為了這種無聊、並非出於己身的目標拚上性命,一邊做著對他本身而言沒有選擇,因此毫無意義的事,卻在修復特異點烏魯克以後,狂妄的把身為魔術師的本王(你)從座上喚醒……」
「誠然。」今日才剛抵達迦勒底,卻立刻掌握狀況的王將酒一飲而盡,時常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回應這種厚顏無恥的天真,在最佳位置欣賞他的模樣,可是王的特權與義務哪。」
在言語和觥籌間交錯的兩人相視而笑,並在話音暫歇之際,比肩欣賞極圈之雪。不請自來、坦然接受招待的戰士在喝完第二杯酒之後,轉頭看向魔術師。
「既然餘興已經夠了,那就來談談更有趣的事情吧,你看到了多少?」
「應該跟你差不多吧,嘛,但搞不好會看的比你還多一點,畢竟為了支配所有魔杖,儘管本王不太願意,但這副模樣的魔力可說是前所未有的活絡,感受上還挺細緻的。」
身覆神紋的吉爾伽美什儘管仍未卸下笑容,神態卻在聞言後有些猙獰,他略為抬首把目光投向窗外,探尋的卻不是屬於這世界的光景,而是僅有他們兩人才知曉,可以被統稱為『未來』的片羽。
「那麼,結果到底如何?」輕輕晃動純金酒杯,英雄王啜飲了第三杯酒,少見的收起笑容,「那個太過深愛人類,因此想要抹消一切的獸正準備向全體人類問罪,如果只是單純的人與獸之戰倒也還好,問題是那之後……變數太多、歧點錯縱,連本王也不清楚最終會導向哪種結局。」
「支配魔杖的吉爾伽美什啊,本王問你,這是屬於誰的戰鬥?」
魔術師於此剎那理解了這個自己趁著夜色悄然造訪的理由,不同於對方堪稱嚴肅的神情,詠唱者露出略帶嘲諷但溫柔的笑──提問的吉爾伽美什認得那個表情──那是懷念起悠久、遙遠的『過去』,回想起生前記憶時的神態。出於王者的矜持和禮節,他別過視線,不再凝視對方側臉。
那些是屬於那個吉爾伽美什的記憶。
對更早被召喚到此地,以全盛期顯現的他來說,是不曾存在但卻熟悉的過往。雖然只要用心看一下就能知曉全部,但沒必要的隨意窺探並不是『吉爾伽美什』的興趣──那種穿透與被穿透,儘管他們不會厭惡,但絕對稱不上喜歡。
「操持原初的吉爾伽美什,你的提問過於冒犯,我不問罪但亦不回答。而有一點可以先和你旨明,本王會成為迦勒底的戰力。」沉默半晌的魔術師最終靜靜開口,話音中有著不可撼動的決意。
就算不說出口,他們彼此也已對那個答案了然於心──身著鎧甲的王輕嘆了一聲,對於另一個自己將此戰視為『己身之戰』的宣示不太滿意。
「就憑著這不習慣、因此被弱化,且也不夠穩定的靈基?」那是目空一切的王者少有的嚴厲神色,並非刻意嘲諷的愉悅,也沒有憤怒與責備。
「正因為是此般靈基,所以才能選擇啊──獨善其身的絕對強大、置之事外的見證者,這等姿態是不足以解決此番災厄的,畢竟那披著死屍的贗品再怎麼愚蠢,還是活用了那雙『眼睛』,雖然自行封印王律鍵,行動起來綁手綁腳著實讓本王火大,但這個不完全的姿態正是我對那不知真正愛憎為何物,不成體統之獸最大的嘲諷。」
人類與神訣別之時、人類與獸訣別之時、最後的御主與最後的神祕訣別之時,還有未來那些此世和無數彼世訣別之時……相同的兩人憑藉同一雙眼睛,看見別無二致的光景。
而且同樣深愛那由無數慾望所孕育的漣漪。
靈基更加穩健的吉爾伽美什在聽完答案以後站了起來,走到仍斜靠在王座上的自己身邊,伸出食指勾起對方垂落在髮梢上的紫色水晶,平穩語調少了先前的嚴肅、亦不含喜悲,而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坦然。
「本王准許,既然你和我的位面不盡相同,那你就盡情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而我,也會實行自己的裁定。」
未動分毫的吉爾伽美什露出笑容,任由對方觸碰魔石,相比站立者的慎重,反而多了些自嘲般的輕佻。
「畢竟這個姿態的我離人類太近了。」沒有穿戴戰甲的左手順勢撫上了那立於眼前的紅色神紋,口氣並不貪戀,「既然你是我最強大的展現,那就花更多時間見證一切吧。」
不曾親身經歷過原初之母的吉爾伽美什沒有抗拒對方的撫觸,反而看了看他身旁漂浮於空中的泥板,上面鐫刻著此世已無人能識讀的失落之語,但每一個片段,他與他都全然知曉、亦能覆誦。
「人之王嗎……」那是不帶批判,純粹描述既定事實的嘆息,「也罷,那本王就繼續愉悅的在特等席上看你和人類一起跌跌撞撞的往終焉前進吧。」
情緒始終沒有太大起伏的『人之王』,在聽見這句詠嘆後卻躁動起來,他收回手,起初只是發出悶笑,接著忍不住推開對方,徹底大笑起來。
「你……哈哈哈哈哈……天啊!別笑死本王了……頂著這種姿態的我,還真敢這樣大放厥詞呢,這種話留給天文台的雜種們就好,啊不,這樣就不能取悅本王了,所以還是只說給我聽吧,哈哈哈哈哈!」
面對這陣狂笑,先前僅帶玩興的戰鬥者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意──吉爾伽美什那總是因狂妄、嘲諷、奚落或愉悅而細長的緋紅之瞳少有的緩慢張開了──那不屬於神、亦不歸屬於人,可以看穿一切、旖旎絢爛的雙目,直直瞪著另一個自己,沉默的展開寶庫,準備降下裁決。
面對那少有的真正動怒,魔術師卻毫無舉措,僅散發了比那殺意更加瘋狂的自傲,徹底沉浸在難以自拔的愉悅之中。
「在本王面前遮掩是白費工夫喔,你啊,就算靈基不斷再臨,全身充滿力量,也可以選擇不呈現這樣的姿態吧──毫無虛飾的裸露,以最原初、最強大的神話樣貌示人,拋棄了所有身為『王』而加諸的矯飾,讓全身都只為了擊敗對手而存在、最純粹極致的戰鬥者──當你選擇在迦勒底展現這種樣貌,不正表示你做出了和我差不多的裁定嗎。既然方向一致,只是位面有別,還是不要故作輕鬆,一起享受這跌跌撞撞的過程吧!」
在那凶狠歡快的語氣之中,同時掠過兩人腦海的景象並無差別──恩奇都、芬巴巴、古伽蘭那、提亞馬特……全是那些在漫長歷史中,少數值得全力奮戰的對象們。
「畢竟我可從沒有在半吊子的對手面前展現這副模樣,所以當你展現這種姿態,別以為能藏住自己的心思──雜種們不懂,但要是你因為我的靈基比較不穩定,就小看我的話,只會讓自己出糗的。」
充分感受那『揭露』的愉悅以後,詠唱者站了起來,無懼身邊浮出的眾多金色波紋,伸手拉扯不加矯飾之人頸上的項鍊,湊近對方耳邊壓低聲音。
「作為娛樂本王的回報,那我也只跟你袒露一點有趣的事情吧──生前的本王選擇這種姿態的另一個理由,就是因為我『不允許』喔。」
「你知道的,這個神話般的唯一姿態,是絕對不會敗北、必定勝利的姿態,但對我那被三女神還有母親弄得一團亂的烏魯克來說,要真正訣別神代、恢復人理奠基,就必須連自身也終結,我絕對不允許自己用這般姿態迎向那個結果。」
「人理燒卻之災、女神相鬥、生命原初之母、瘋狂的獸……追根究柢,不過就是非本王提供給人類的錘鍊而已,雖說可以把雜種們打磨得更加耀眼,但任何災厄都不被允許汙損王的輝光、我的庭園只有我能踐踏!要本王死沒有問題,但絕對不能用那樣的姿態死,這才是本王『看到』那未來以後,立刻選擇成為魔術師的根源喔。」
撼動空間的光漪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全數消弭,身著神話禮裝的戰鬥者再度爽朗的笑了起來,恢復了輕鬆姿態。
身為所有英雄之王、身為所有人類之王,偉大的吉爾伽美什們最終寬大的赦免了彼此。
「的確如此,那就不問罪了。」闔上寶庫之門的王重新坐回椅上,替彼此各斟佳釀,話音淡然而遙遠,「雖是這樣說,但我們若真打了起來,恐怕是比那場戰鬥更沒意義的相爭吧,畢竟這僅是殘影的身軀,最後連兩副愚蠢的屍體也不會留下呢。」
──如果沒有要守護之物的話。他們彼此都明白。
「反正我們都同意,人理到底是崩壞或存續,都只是人類自身選擇的末路罷了,雜種的未來必須自己選擇。我們既然已不是人類,那就作為見證與回應,體驗一下那個結局吧。」
「……如果有價值就會留下,沒有就潰散,僅此而已。」魔術師話音剛落,身旁便再度泛起無數金色光紋──面對戰士近乎全開的巴比倫之扉,巧於編職神秘的吉爾伽美什無動於衷,僅喚出了另一壺新酒。
「真不愧是我哪,本王真的很中意,所以給你點賞賜,裝飾一下這寒酸的房間!」
「可以喔,本王准了,你的品味想必可以彰顯王的光輝哈哈哈哈!」
在兩人交錯的笑聲中,大量植栽、紗帳、純金的器具與織毯從寶庫中不斷湧現,隨著高貴的魔力湧動,成為這空曠房間奢華的妝點。而當那些光波持續流出寶石的當下,慷慨餽贈的王斜睨了在旁啜飲的魔術師一眼。
「雖然剛剛你揭露了本王心思,也用一個祕密作為交換,但你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沒說吧,太過拘謹的話可是會喪失很多樂趣的喔?」
始終以戰士之姿凜然而立的吉爾伽美什知道,眼前這位王所支配的烏魯克歷經太多瘋狂,以致被迫放棄許多東西,更以魔術師這個相對方便的身分,在本質上覆蓋了諸多神秘。
自己並不是吝於發表意見的人,何況叮囑的對象即是自身,他樂意之至。
「只要無趣的織物最後可以創造出值得本王欣賞、蒐藏的紋樣即可,這就是我的愉悅所在。」
「真苛刻呢,原來這樣的姿態對本王來說,除了限制、也是一種規誡嗎……」聽聞答案的戰鬥者語調和魔術師一樣平淡,「你剛剛說的那些不敬之語,在此一字不差的返還給你,為了成為『人』之王,居然選擇放棄逸樂的傢伙。」
「哼,既然已決定如此,那就貫徹到最後一刻,這可是為王之道。」
原先僅有兩椅一桌的空曠房間此刻已煥然一新,室內屬於寶庫的光波已盡數消失,他們舉杯對飲,滿意的審度成果。
「既然你要親身指導那個雜種和亞從者何謂愉悅,那首先就叫半魔把自稱醫生的蠢貨先藏起來吧,讓那傢伙好好睡一覺。」鮮綠植栽與純金器具將吉爾伽美什身上的赤紅神紋襯托得更加鮮烈,他卻不以為意的輕撫另一個自己那帶有守護意味的藍紫烙印,像是想起什麼般再度出聲補充:「啊,還有管制室那幾個傢伙也一併敲昏更好,讓亞從者藉機學一下後勤,以後能用上。」
「你這不是很留心嗎。」在生前便選擇與民共前的王者再度笑了,那是完成偉業、單純感到滿足與坦然的欣喜,猶如對方給自己的叮囑那般純粹而真摯。
「果然我們還是來打一場?」
「駁回。別用沒意義的事情浪費本王時間。」
窗外風雪的呼嘯始終未曾停歇,一但兩個吉爾伽美什沉默下來,就能不斷聽見那嘶啞的呼喊,若是司掌冰雪或與結晶的精靈有緣,或許可以從中聽出它們想傳達的話語,但這對王來說,並不重要。
「快點繼續前進吧,沿著道標(我等)走到盡頭……」瑣碎呢喃一自唇間溢出就逐漸融於虛空之中,這是連精靈也無法參透的私語,「雖說王有絕對的耐心,但也別讓我們等太久了。」
努力掙扎並銘刻獨一無二的光芒,直到跨出這不大不小的美麗庭院,抵達星辰大海的另一邊──在這之前與之後,都有王永恆的守望。
一定要讓它成真,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冠以相同名號,卻披覆不同身姿的吉爾伽美什們,凶狠卻溫柔的笑了起來。
Fin_
這是一篇沒有 CP 概念的AC閃雙王相談,揉了 F/ccc 裡面對閃的詮釋,還有捏他賢王幕間、二部劇情,總之只是個王的迷妹,想要寫兩王相見歡、共笑共飲、一起蓋房子的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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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泥板,以魔術師自居的吉爾伽美什剛抵達天文台的時候,還沒踏出淺藍召喚陣就在迦勒底引起了不小騷動。
首先是藤丸立香混雜著欣喜、懊悔、感動的慟哭,接著是那自稱羅馬尼的魔術師謹守分際的刺探,還有那個以成就偽裝本質的發明家迫不及待地拉著他檢視整個設施……等王終於清閒下來,被瑪修帶到今後專屬的房間時,低垂夜幕上早已星斗高掛。
亞從者在離去前為了房間的單調致歉。這裡不像烏魯克那樣漂亮,但大家都很高興吉爾伽美什王願意過來。略為緊張的少女悄聲說道,本就不以為意的吉爾伽美什隨手一揮就寬恕了她,畢竟,這個自誕生後就不曾踏出白色欄柵的雛鳥,如果沒有和藤丸立香歷經此前旅途,大概根本不會意識到美醜、豐盈與貧脊吧。
空白的生命連自身到底冀求什麼都不知道,這種幼小根本沒有裁斷價值,自然不存在肯定或否定──隨手從寶庫中取出王座置於窗前,輕按眼角的王在正欲小歇之時輕嘆口氣。
「啊啊,果然來了。」空蕩房間再次泛起金黃波紋,在吉爾伽美什話音未落的當下,另一張同等華麗的座椅和已置放美酒的小桌就憑空從地板上緩緩浮出。
當來人在沒有任何示意的情況下打開房門時,酒香早已縈繞四溢。
「擅闖王域實屬不敬,罪當論斬。雖然想這樣說,但這句可不適用於你呢,英雄姿態的我。」渾身穿戴寶石的吉爾伽美什啜飲了一口杯中美酒,稍微轉頭斜過眼,看了那個只有下半身覆蓋金甲,光裸胸膛上盡數露出紅色神紋的另一個自己,再度開口時反而有一絲旁人難以察覺,但他們彼此都知曉的遲疑。
「……怎麼說呢,本王實在沒想過自己會用這種姿態現世。」斜靠在王座扶手上的吉爾伽美什輕輕揮動沒有拿酒杯的那隻手,邀請步履間總鏗鏘清脆的戰鬥者坐下。
「我也從沒想過,身為王的我居然會以這種樣貌示人,模仿那些詠唱者感覺如何?姑且算是魔術師的我。」一早就感應到魔力波動,卻整日不動聲色,直至入夜才造訪的王者毫不客氣的拿起酒杯。
「這種事情你自己想一下就會知道了吧,別拿這種無聊的問題打擾本王。」
聲調爽朗、毫不遮掩玩興的青年聞言勾起微笑,隨手把甫入座就已喝空的酒杯再度斟滿,先飲一口後繼續發話。
「本王是來欣賞的啊……」赤裸的吉爾伽美什目光如蛇,用著不屬於人類的視線看向旁人,接著暢笑起來。
「呼哈哈哈哈哈!雖說傾慕王的威光是理所當然之事,但那雜種的慾望,簡直不知廉恥到可以被稱讚的程度了,居然除了我,還把這樣的你也給拉了出來,實在太有趣了。」
初來乍到的王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本來『吉爾伽美什』的靈基就應是亙古且唯一的存在,但迦勒底的召喚者和其他時間、世界的御主相比都過於特別──身為親身造訪烏魯克,並和注定成為英靈的『烏魯克之王』相識之人──對藤丸立香來說,『吉爾伽美什』已不是神話中只能瞻仰、窺想的神祕,而是有血有肉的真實形象了。
那樣鮮明而強烈的既定印象,加上人理燒卻這一宿願的號召太強大,導致這個非正常歷史,而是從特異點中分歧而出、奠基復元後即被人理修正的『王的側面』,就這樣從座上被喚了下來。
「……我不會否認這點。畢竟那個藤丸立香可是親眼見證了真正的烏魯克和吉爾伽美什──看過王的姿態、王的庭園還不動容者根本不可能存在──如果臣子藉此把緣分深植於魔術師這形象的靈基,本王允許,可以赦免。」支配著一切神秘,始終讓魔力充斥整個空間的吉爾伽美什平靜回應共飲者的視線,不像對方那樣充滿狂氣,聲調中卻有著絕對不容質疑的威嚴。
「哦?這倒有趣起來了……你把那雜種視為臣下而非子民嗎,在這個時刻?」
英雄王如血般的雙眼瞇了起來,那是找到上等寶物、值得好好蹂躪的玩具時才會有的危險神情,低沉聲調雖和另一個自己近似,卻蘊藏著讓人渾身顫慄的險惡。
魔術師瞬間明白,眼前的這個『自己』來了興致。
要是回答無法使人盡興,那麼之後絕對是一場毀滅迦勒底的大戰,正因對方是自己,吉爾伽美什才深刻瞭解,眼前之人正是那種連自身都會刀刃相向的傢伙──不如說,雖然不會刻意煽動,可仍對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相當享受、躍躍欲試。
畢竟,別說是戰士姿態的對方了,就連對打鬥慾望相對較低的他,也必須全神貫注才能勉強壓抑這迫不及待想要比拚的衝動。
思及此,更加穩重的吉爾伽美什笑了起來,充滿近乎慈愛的寬容。
「你在這迦勒底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明知故問的挑釁還是省著點,別讓身在特等席的我……不,」他頓了頓,用旁人難以捉摸,但彼此了然於心的玩興改口,「別讓我們壞了興致。」
那兩雙完全相同的赤紅瞳仁凝視彼此,接著互相收斂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紛紛露出暢快笑容。
「那蠢貨可是一個毫無慾望,卻又出奇貪婪的傢伙喔,『拯救人理』是天文台的宿願,而他和那個亞從者卻為了這種無聊、並非出於己身的目標拚上性命,一邊做著對他本身而言沒有選擇,因此毫無意義的事,卻在修復特異點烏魯克以後,狂妄的把身為魔術師的本王(你)從座上喚醒……」
「誠然。」今日才剛抵達迦勒底,卻立刻掌握狀況的王將酒一飲而盡,時常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回應這種厚顏無恥的天真,在最佳位置欣賞他的模樣,可是王的特權與義務哪。」
在言語和觥籌間交錯的兩人相視而笑,並在話音暫歇之際,比肩欣賞極圈之雪。不請自來、坦然接受招待的戰士在喝完第二杯酒之後,轉頭看向魔術師。
「既然餘興已經夠了,那就來談談更有趣的事情吧,你看到了多少?」
「應該跟你差不多吧,嘛,但搞不好會看的比你還多一點,畢竟為了支配所有魔杖,儘管本王不太願意,但這副模樣的魔力可說是前所未有的活絡,感受上還挺細緻的。」
身覆神紋的吉爾伽美什儘管仍未卸下笑容,神態卻在聞言後有些猙獰,他略為抬首把目光投向窗外,探尋的卻不是屬於這世界的光景,而是僅有他們兩人才知曉,可以被統稱為『未來』的片羽。
「那麼,結果到底如何?」輕輕晃動純金酒杯,英雄王啜飲了第三杯酒,少見的收起笑容,「那個太過深愛人類,因此想要抹消一切的獸正準備向全體人類問罪,如果只是單純的人與獸之戰倒也還好,問題是那之後……變數太多、歧點錯縱,連本王也不清楚最終會導向哪種結局。」
「支配魔杖的吉爾伽美什啊,本王問你,這是屬於誰的戰鬥?」
魔術師於此剎那理解了這個自己趁著夜色悄然造訪的理由,不同於對方堪稱嚴肅的神情,詠唱者露出略帶嘲諷但溫柔的笑──提問的吉爾伽美什認得那個表情──那是懷念起悠久、遙遠的『過去』,回想起生前記憶時的神態。出於王者的矜持和禮節,他別過視線,不再凝視對方側臉。
那些是屬於那個吉爾伽美什的記憶。
對更早被召喚到此地,以全盛期顯現的他來說,是不曾存在但卻熟悉的過往。雖然只要用心看一下就能知曉全部,但沒必要的隨意窺探並不是『吉爾伽美什』的興趣──那種穿透與被穿透,儘管他們不會厭惡,但絕對稱不上喜歡。
「操持原初的吉爾伽美什,你的提問過於冒犯,我不問罪但亦不回答。而有一點可以先和你旨明,本王會成為迦勒底的戰力。」沉默半晌的魔術師最終靜靜開口,話音中有著不可撼動的決意。
就算不說出口,他們彼此也已對那個答案了然於心──身著鎧甲的王輕嘆了一聲,對於另一個自己將此戰視為『己身之戰』的宣示不太滿意。
「就憑著這不習慣、因此被弱化,且也不夠穩定的靈基?」那是目空一切的王者少有的嚴厲神色,並非刻意嘲諷的愉悅,也沒有憤怒與責備。
「正因為是此般靈基,所以才能選擇啊──獨善其身的絕對強大、置之事外的見證者,這等姿態是不足以解決此番災厄的,畢竟那披著死屍的贗品再怎麼愚蠢,還是活用了那雙『眼睛』,雖然自行封印王律鍵,行動起來綁手綁腳著實讓本王火大,但這個不完全的姿態正是我對那不知真正愛憎為何物,不成體統之獸最大的嘲諷。」
人類與神訣別之時、人類與獸訣別之時、最後的御主與最後的神祕訣別之時,還有未來那些此世和無數彼世訣別之時……相同的兩人憑藉同一雙眼睛,看見別無二致的光景。
而且同樣深愛那由無數慾望所孕育的漣漪。
靈基更加穩健的吉爾伽美什在聽完答案以後站了起來,走到仍斜靠在王座上的自己身邊,伸出食指勾起對方垂落在髮梢上的紫色水晶,平穩語調少了先前的嚴肅、亦不含喜悲,而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坦然。
「本王准許,既然你和我的位面不盡相同,那你就盡情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而我,也會實行自己的裁定。」
未動分毫的吉爾伽美什露出笑容,任由對方觸碰魔石,相比站立者的慎重,反而多了些自嘲般的輕佻。
「畢竟這個姿態的我離人類太近了。」沒有穿戴戰甲的左手順勢撫上了那立於眼前的紅色神紋,口氣並不貪戀,「既然你是我最強大的展現,那就花更多時間見證一切吧。」
不曾親身經歷過原初之母的吉爾伽美什沒有抗拒對方的撫觸,反而看了看他身旁漂浮於空中的泥板,上面鐫刻著此世已無人能識讀的失落之語,但每一個片段,他與他都全然知曉、亦能覆誦。
「人之王嗎……」那是不帶批判,純粹描述既定事實的嘆息,「也罷,那本王就繼續愉悅的在特等席上看你和人類一起跌跌撞撞的往終焉前進吧。」
情緒始終沒有太大起伏的『人之王』,在聽見這句詠嘆後卻躁動起來,他收回手,起初只是發出悶笑,接著忍不住推開對方,徹底大笑起來。
「你……哈哈哈哈哈……天啊!別笑死本王了……頂著這種姿態的我,還真敢這樣大放厥詞呢,這種話留給天文台的雜種們就好,啊不,這樣就不能取悅本王了,所以還是只說給我聽吧,哈哈哈哈哈!」
面對這陣狂笑,先前僅帶玩興的戰鬥者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意──吉爾伽美什那總是因狂妄、嘲諷、奚落或愉悅而細長的緋紅之瞳少有的緩慢張開了──那不屬於神、亦不歸屬於人,可以看穿一切、旖旎絢爛的雙目,直直瞪著另一個自己,沉默的展開寶庫,準備降下裁決。
面對那少有的真正動怒,魔術師卻毫無舉措,僅散發了比那殺意更加瘋狂的自傲,徹底沉浸在難以自拔的愉悅之中。
「在本王面前遮掩是白費工夫喔,你啊,就算靈基不斷再臨,全身充滿力量,也可以選擇不呈現這樣的姿態吧──毫無虛飾的裸露,以最原初、最強大的神話樣貌示人,拋棄了所有身為『王』而加諸的矯飾,讓全身都只為了擊敗對手而存在、最純粹極致的戰鬥者──當你選擇在迦勒底展現這種樣貌,不正表示你做出了和我差不多的裁定嗎。既然方向一致,只是位面有別,還是不要故作輕鬆,一起享受這跌跌撞撞的過程吧!」
在那凶狠歡快的語氣之中,同時掠過兩人腦海的景象並無差別──恩奇都、芬巴巴、古伽蘭那、提亞馬特……全是那些在漫長歷史中,少數值得全力奮戰的對象們。
「畢竟我可從沒有在半吊子的對手面前展現這副模樣,所以當你展現這種姿態,別以為能藏住自己的心思──雜種們不懂,但要是你因為我的靈基比較不穩定,就小看我的話,只會讓自己出糗的。」
充分感受那『揭露』的愉悅以後,詠唱者站了起來,無懼身邊浮出的眾多金色波紋,伸手拉扯不加矯飾之人頸上的項鍊,湊近對方耳邊壓低聲音。
「作為娛樂本王的回報,那我也只跟你袒露一點有趣的事情吧──生前的本王選擇這種姿態的另一個理由,就是因為我『不允許』喔。」
「你知道的,這個神話般的唯一姿態,是絕對不會敗北、必定勝利的姿態,但對我那被三女神還有母親弄得一團亂的烏魯克來說,要真正訣別神代、恢復人理奠基,就必須連自身也終結,我絕對不允許自己用這般姿態迎向那個結果。」
「人理燒卻之災、女神相鬥、生命原初之母、瘋狂的獸……追根究柢,不過就是非本王提供給人類的錘鍊而已,雖說可以把雜種們打磨得更加耀眼,但任何災厄都不被允許汙損王的輝光、我的庭園只有我能踐踏!要本王死沒有問題,但絕對不能用那樣的姿態死,這才是本王『看到』那未來以後,立刻選擇成為魔術師的根源喔。」
撼動空間的光漪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全數消弭,身著神話禮裝的戰鬥者再度爽朗的笑了起來,恢復了輕鬆姿態。
身為所有英雄之王、身為所有人類之王,偉大的吉爾伽美什們最終寬大的赦免了彼此。
「的確如此,那就不問罪了。」闔上寶庫之門的王重新坐回椅上,替彼此各斟佳釀,話音淡然而遙遠,「雖是這樣說,但我們若真打了起來,恐怕是比那場戰鬥更沒意義的相爭吧,畢竟這僅是殘影的身軀,最後連兩副愚蠢的屍體也不會留下呢。」
──如果沒有要守護之物的話。他們彼此都明白。
「反正我們都同意,人理到底是崩壞或存續,都只是人類自身選擇的末路罷了,雜種的未來必須自己選擇。我們既然已不是人類,那就作為見證與回應,體驗一下那個結局吧。」
「……如果有價值就會留下,沒有就潰散,僅此而已。」魔術師話音剛落,身旁便再度泛起無數金色光紋──面對戰士近乎全開的巴比倫之扉,巧於編職神秘的吉爾伽美什無動於衷,僅喚出了另一壺新酒。
「真不愧是我哪,本王真的很中意,所以給你點賞賜,裝飾一下這寒酸的房間!」
「可以喔,本王准了,你的品味想必可以彰顯王的光輝哈哈哈哈!」
在兩人交錯的笑聲中,大量植栽、紗帳、純金的器具與織毯從寶庫中不斷湧現,隨著高貴的魔力湧動,成為這空曠房間奢華的妝點。而當那些光波持續流出寶石的當下,慷慨餽贈的王斜睨了在旁啜飲的魔術師一眼。
「雖然剛剛你揭露了本王心思,也用一個祕密作為交換,但你其實還有很多東西沒說吧,太過拘謹的話可是會喪失很多樂趣的喔?」
始終以戰士之姿凜然而立的吉爾伽美什知道,眼前這位王所支配的烏魯克歷經太多瘋狂,以致被迫放棄許多東西,更以魔術師這個相對方便的身分,在本質上覆蓋了諸多神秘。
自己並不是吝於發表意見的人,何況叮囑的對象即是自身,他樂意之至。
「只要無趣的織物最後可以創造出值得本王欣賞、蒐藏的紋樣即可,這就是我的愉悅所在。」
「真苛刻呢,原來這樣的姿態對本王來說,除了限制、也是一種規誡嗎……」聽聞答案的戰鬥者語調和魔術師一樣平淡,「你剛剛說的那些不敬之語,在此一字不差的返還給你,為了成為『人』之王,居然選擇放棄逸樂的傢伙。」
「哼,既然已決定如此,那就貫徹到最後一刻,這可是為王之道。」
原先僅有兩椅一桌的空曠房間此刻已煥然一新,室內屬於寶庫的光波已盡數消失,他們舉杯對飲,滿意的審度成果。
「既然你要親身指導那個雜種和亞從者何謂愉悅,那首先就叫半魔把自稱醫生的蠢貨先藏起來吧,讓那傢伙好好睡一覺。」鮮綠植栽與純金器具將吉爾伽美什身上的赤紅神紋襯托得更加鮮烈,他卻不以為意的輕撫另一個自己那帶有守護意味的藍紫烙印,像是想起什麼般再度出聲補充:「啊,還有管制室那幾個傢伙也一併敲昏更好,讓亞從者藉機學一下後勤,以後能用上。」
「你這不是很留心嗎。」在生前便選擇與民共前的王者再度笑了,那是完成偉業、單純感到滿足與坦然的欣喜,猶如對方給自己的叮囑那般純粹而真摯。
「果然我們還是來打一場?」
「駁回。別用沒意義的事情浪費本王時間。」
窗外風雪的呼嘯始終未曾停歇,一但兩個吉爾伽美什沉默下來,就能不斷聽見那嘶啞的呼喊,若是司掌冰雪或與結晶的精靈有緣,或許可以從中聽出它們想傳達的話語,但這對王來說,並不重要。
「快點繼續前進吧,沿著道標(我等)走到盡頭……」瑣碎呢喃一自唇間溢出就逐漸融於虛空之中,這是連精靈也無法參透的私語,「雖說王有絕對的耐心,但也別讓我們等太久了。」
努力掙扎並銘刻獨一無二的光芒,直到跨出這不大不小的美麗庭院,抵達星辰大海的另一邊──在這之前與之後,都有王永恆的守望。
一定要讓它成真,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冠以相同名號,卻披覆不同身姿的吉爾伽美什們,凶狠卻溫柔的笑了起來。
Fin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