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空。
Axis Powers ヘタリア- 1895
2013/09/02 by HANA
2013/09/02 by HANA
貪。
他很想說自己忘了,可惜並沒有。
持續數年的征戰讓握刀右手磨出厚繭,左手虎口也因刀刃收拔劃出深深切痕,但這些本田菊都毫不在意。
只因自己一心企求的結果終將實現而感到興奮,他舉起武士刀,不發一語的從那人背後斬下──
「為什麼…」耀的聲音極其微弱,背部湧出的鮮血染紅包紮全身其他傷處的繃帶,空氣中充斥甜膩血腥味。
為什麼?聽見這句話,本田腦中閃過的畫面太多,一時之間愣了一下。
理由有很多,行動則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就像以前一樣就好,但那些夢想該怎麼辦呢…從前是倒在地上那人的夢想,而今變成他的。
「為了讓大家 永 遠 在 一 起。」
( 大 東 亜 共 栄 圏 )
即使要犧牲他的生命、讓自己揹負難以想像的罪孽也在所不惜。
黑色皮鞋踏過鮮豔液體,在地上留下惡魔般的血紅腳印,白色軍裝下擺沾染到揮刀時濆濺的汙漬,本田轉身離開王耀身邊,步伐穩定毫不遲疑。
為了讓大家永遠在一起。他沒有忘。
嗔。
她一直覺得只要所有人都在一起,任何難關都會過去的。只要捱得夠久,最終仍能將一切盡收囊中,就像兒時兄長們教導、傳頌的那樣。
以至於王耀背上鮮血飛濺的那個瞬間,藉著本田刃尖映出的清冷銀光,灣還以為自己看見了深宮內滿園怒放的紅花。
那美麗如此駭人,讓尚屬年幼的她怔然而立,無法意會到真正發生何事。
「灣兒…」本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幾乎蓋過王耀輕呼,女孩回神時蹲下身扶起往昔強健如今瘦弱的手臂,瞥見耀因吸食過多鴉片而發黑的唇瓣,緊咬牙根忍住眼淚。
是誰說過的呢?浮世若酒夢若花。
數年離索,萬般皆錯。
「你這個魔鬼!耀哥哥當初是怎麼對待你的!你豈敢…」
「本田菊!」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諱。
癡。
覆滿全身的傷痕都在撕裂、拉扯王耀的每一根神經,毫不間斷的痛楚已持續多日,久到他都忘了疼痛而露出麻木冷硬的表情,牽著灣兒的手纏滿繃帶,觸感粗糙又冰冷。
為什麼。他不斷、不斷的問自己。
「耀哥哥,我們去哪兒?」灣抬頭問,語調和眼神都有明顯不安,但卻沒有等到回答。
本田早已在日本派來的使者旁站的筆挺,深暗的黑眸讓人看不透在想些什麼。
──他們總是一個又一個的離開,然後用凶狠的姿態回來對他大肆掠奪。
「灣,過去那兒。」鬆開手,他輕輕推了小女孩一把,本來想多講些什麼讓她安心──平常的自己總是如此──卻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而不發一語。
女孩並不笨,只消一個瞬間便明白了意思,但仍無法接受的腳步躊躇,始終不曾移動的本田來到女孩面前蹲下,用那雙征戰連年而覆滿鮮血的手牽住她的指緣。
王耀把這一切全看在眼裡,認為此刻自己有種孑然一身的絕望與孤獨,抿緊嘴唇沉默的站在原地。
本田起身時與王耀四目相對,但僅有稍微點一下頭旋即轉身,而王耀懂這是「我會照顧她」的意思,畢竟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他略帶嘲諷的想,沒做回應。
背上傷痕如火灼燒般滾滾發燙,他卻無知無覺,僅目送眼前兩人漸漸走遠,直到──
「耀、耀哥哥!」尚還年幼的女孩回過頭,從喉嚨間擠出的細碎呼喚傳到他的耳裡,然後炸裂在腦中。
「沒事的。」他想克制哽咽,並露出和往常一樣的溫柔笑容。
「沒事的…」
五蘊。
「灣,你恨我嗎?」很久很久以後,他這樣問。
而女孩想起那時王耀空洞無力的眼睛在聽見呼喊之後彷彿找回靈魂般的流下淚,大喊著自己名字想要奔來,卻被隨從擋下時的憤怒與憎恨,也記起本田那雙佈滿粗繭的手是怎樣用力的緊握自己指尖,生怕她會消失似的輕微發顫。
她想到耀教會自己寫字,菊教自己拿槍;想到耀站在自己的上司身旁,轉身背離自己,想到菊在重創後帶著歉意的微笑。一切都是那麼清晰而寂寞,伸出手又能碰到誰呢?
「不,不恨。」
雨送黃昏花易落,萬般皆透。
Fin_
亞細亞組最好發揮的 1895。(雖然我依舊寫的零零落落)
標題只是一點小遊戲。
惟願照見五蘊皆空,只恨三毒貪嗔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