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妳明瞭我的孤獨。
Axis Powers ヘタリア-Francis x Jeanne d'Arc
2013/04/05 by HANA
2013/04/05 by HANA
當少女騎著並未置放鞍具的駿馬返回小屋時,法蘭西斯已在前院門口等待多時。
「我今天下午把熟的葡萄全摘了,等等一起吃吧!」他朝少女高舉的右手在陽光下閃著濕潤光澤,貞德下馬後才看清對方正坐在一張原木小凳上,面前放著一桶清水和一盆飽滿晶瑩的碩大葡萄。
男子穿著毫無樣式的白麻布衫、並粗曠隨性的捲起褲管,赤腳踩在泥地上,儼然一副農家打扮。儘管如此,法蘭西斯仍舊有著一種精緻而洗練的氣質,不曾因衣著樸素減損分毫。
「我馬上好!」少女應聲同時用左手順開駿馬鬃毛間的細小糾結,一邊將腰上繩子套入馬頸,並把另一端繫在院前的大樹下。擅於體察人意的法蘭西斯此刻則提著剛剛用來洗淨葡萄的水桶,不緩不慢的將之放在馬首前,帶著微笑看跋涉整個早上的獸類喝水。
下午充滿熱力的陽光透過樹間灑落下來,替乳白馬身鍍上一層溫暖耀眼的橘金色。貞德極其自然的伸手握住法蘭西斯手腕,接著引導他撫上馬匹低垂側頸。
男人對馬匹示好的方式在她眼中有些笨拙,但貞德樂於教導法蘭西斯如何取得獸類信任,一如這半個月來的每天晚上,對方教導自己認識字母與文法那樣。
她看著法蘭西斯有些猶疑的指尖在馬頸上順出優雅痕跡,稍稍瞇起眼。還沒說話就聽見身旁男人有些驚訝的感嘆。
「貞德可以不靠馬鞍就騎在牠的背上,想想還是很不可思議。」他收回手的時候仍舊在笑,少女則看來有些靦腆,推託幾聲後便獨自跑回小屋門口,將葡萄帶進屋裡。
屋內並不寬敞,一進大門就能看見日常生活使用的小桌,而觸目可及的範圍內僅有三間房門,兩間是臥室、另一間則用於貯藏,雖然陳設與格局如此簡陋,但要居住兩人已綽綽有餘。
自從上次戰役凱旋而歸,貞德和法蘭西斯就一直居住在離兵營不遠的此處,白天貞德教男人如何照顧馬匹、牛群;晚上則是她向對方學習書寫與知識。
時間流逝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貞德把滿盆葡萄放上小桌時不經意抬頭看見牆面──自己的配劍如同往日,依舊懸掛在那裡。透過陽光,她甚至可以清楚看到鞘身上那些灰白薄塵。
久未使用的武器正提醒著她:返回軍隊報到的日子就在隔天。
少女剛進門的溫和表情於望著劍鞘時有了微妙轉變,那是一種混雜著不捨與渴望的掙扎。她緊盯著自己掌心,不知道是否該伸手把劍從牆上取下來。
提著空水桶站在門邊的法蘭西斯則斂下眼睫,在此刻故意踩著沉重腳步踏進屋裡。
「今晚按照進度的話要學什麼?」貞德回頭時面帶笑容,雙手卻緊握成拳。
「小貞德還想學什麼呢。」他彎身把水桶放在門邊,低頭回應時整張臉藏在黑暗中。
*
姐姐說這是一雙適合飼牧的手。她對著村人提起時,語氣總有著那麼一抹驕傲。
等大火焚盡一切可飼可牧、等軍隊殺光所有親人、等神終於打破沉默...等待了這麼久以後,
她才發現這雙手同時也適合揚旗與持劍。
*
我還有什麼能夠教給妳呢,被神驅策而於我身前頷首的聖女啊。
*
『學字母之前我想先知道幾個詞要怎麼寫!』那是第一天晚上,首次拿筆的少女語氣興奮,而才剛坐下的法蘭西斯只能連聲稱是,他將放在貞德面前的羊皮紙往兩人中間拉,拿起另一支筆沾滿墨水。
『讓我猜猜,妳想先學會妳的名字對吧,看清楚喔,是這樣......』
『不是,不是那個。』
『哦?』
『天佑法蘭西──先教我這個怎麼寫。最先學會的一定要是這個才行!』
『這樣不對吧,怎麼會是這句呢。』
『要先送給神。這是為了感謝祂的恩賜哪,感謝祂的賜福,我才有辦法在這裡。』她將筆握緊,說話時認真的盯著羊皮紙看,其中滿足溢於言表。
『......感謝祂的賜福。』
法蘭西斯語調像似嘆息卻又帶笑,接著提起筆尖仔細、緩慢的書寫起來。
當他拋下夢境,自床褥中睜開眼時,朝陽已在雲朵後方探出頭。而小屋內一片寂靜,不若往常那樣充滿貞德在屋外與馬匹嬉耍的聲響。
金光均勻的灑上法蘭西大地,也從窗口照亮小屋的深褐色木牆。法蘭西斯才推開半掩房門朝著牆面一望,脖頸便輕顫了一下,接著低下頭不再前進。他首次感到自己的雙腳好似生根、身軀如同沉重石像無法移動半吋。
那把劍已被取走,空蕩牆面僅剩那根用來掛物的小木樁,在陽光斜射下產生一道細細黑影。
光亮傾灑在法蘭西斯彷如塑像的背上,熱度則使他全身泛起一股不合時宜的暖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雙腳一抖,狼狽的跌坐泥地,揚起部分塵煙的同時皺起臉龐,表情雖然痛苦但眼角卻無法泌出任何淚水。
那陣溫暖直達心底深處。他知道這是神在擁抱他、親吻他,並且對他的悄聲呢喃。她說──這一切都是神的恩賜。
直至她腐朽成灰。
Fin_
有機會的話好想把半個月的每一天都補完啊,很喜歡他們兩方倚仗情感互相依賴的樣子。
唉看到葛格跟貞德說:還想學什麼呢。(我還有什麼能夠教給妳呢。)真是暖到心都要碎了。
題目是詰問也是回答。
(以下是感性時間嗚嗚嗚,最近葵跟我都好忙好難得可以聊到天嗚嗚嗚)
這篇很罕見的先決定標題才開始寫。(以我的狀況而言,通常都是寫完以後亂取一個標題比較多)
與葵的情感不必言說,生日快樂,很高興與妳相識了十二年。(是的,十二年了)
妳一直都明瞭我的孤獨。當然我的快樂以及我的其他許多妳也同樣知曉,而我冀望自己也同樣瞭解妳的。
直至腐朽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