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Cheat - 因為沒有愛。
Axis Powers ヘタリア-Francis x Arthur
2012/12/11 by HANA
2012/12/11 by HANA
做愛的時候在想什麼,或者說,和溫蒂(Wendy)做愛的時候在想什麼,法蘭西斯從來沒有仔細想過。
對他而言,只要此時的女孩是放肆而熱情的,這樣就足夠了。
而若要說到愛──法蘭西斯鬆開綁在後腦的三色髮帶,隨興往一旁的小桌丟,勾起紈褲子弟的標準笑容輕輕嘲笑自己突然的想法,接著伸手往站在門邊的溫蒂揮,示意對方靠近自己,然後仰起頭,舒舒服服的半躺在沙發上。
──那是不可能的,別說笑了。
大麻草外裹的是前兩天約翰先生發下的考卷,在指間燃燒時總會發出些許呢喃般的嘶聲。法蘭西斯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此刻的他在這方深色沙發上是慵懶而愜意的帝王,帶著一絲散漫的玩興看溫蒂在眼前像秀場女郎似的扭動身軀,隨著韻律褪去上衣,伸手撫上她的腰。
濃重薰香以及女孩身上廉價甜膩的香水味、不算白但軟嫩的大腿...…這些女性慣用的刺激方式都再也無法撩撥法蘭西斯麻痺的心,於是他抬起手,將曾經是考卷的紙捲湊向嘴邊。
那是首先嗆而後舒暢的第一口,他盯著捲上的模糊字跡在發亮橘光中扭曲、焦黑,最後隨著他的吐息消失在空氣裡,然後再一口,配上一個吻。這才感到腦中有些飄然,並藉此體會到某種此刻情境裡應當有的實感。
溫蒂把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往前伸,法蘭西斯含住了它們,吸吮時樂見她滿足的表情,並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充塞慾望的眼睛半張半闔,那樣讓他與她都感到愉快。
大麻菸後來換了主人,溫蒂(而這曾是個和彼得潘一同飛翔的女孩之名)拿起紙捲時動作俐落,不同身下男子的享受,她只是迅速的抽了幾口,而後就把捲菸棄置一旁,迫不及待的埋下身去,把自己溫軟的胸餔貼到法蘭西斯臉上。
橘紅菸頭始終冒著慾望燒灼帶起的灰煙,痴痴看著兩個陌生軀體繾綣,完全不知道自己壽命將屆。
「叫給我聽。」法蘭西斯說,湛藍的眼睛裡有種魔力。溫蒂突然想到班長在那個極不尋常的狀況裡曾經說過,那會是一種叫人發狂的、危險的、可為之赴死的媚惑......
她還記得那天,從頭頂氣窗灑下的黃光幽幽照在說話的那人身上,牆柱遮住對方半邊臉,一半光耀一半黑暗,讓班長說話的時候看來悲傷又冷漠:有光的那側顯得悲傷,藏在陰影的那半卻看來冷漠。
這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溫蒂咬了咬下唇,接著扯出笑容在法蘭西斯身上擺動起來,哼哼啊啊的,但卻平板而無規律,只是順從自身律動而低吟,偶爾因為法蘭西斯的刺激而有所變化。
『物化的女人』法蘭西斯突然想到前幾天布朗小姐在上性別平等時提到的這個詞──還是該說女人的物化?他記不得了。
溫蒂陶醉在自身愉悅中,法蘭西斯卻迷惘的皺起眉頭,看她不停搖蘯那一頭金髮。大麻刺激著他的下體越發敏銳,腦袋裡的思考卻更加渾沌。
當初到底是怎樣跟溫蒂搞上的?他發現自己在回憶時左腦會不自覺的抽痛,混著下身那溫熱、潮濕、不斷摩擦的穴孔所帶來的酥麻卻有另一種快感,他輕咬對方貼在他臉頰邊的乳房,進出過程狂野又粗暴,但眼神冷若寒冰。
法蘭西斯想從這個幾乎只剩下本能的女孩身上找出一點吸引他的因子。
溫蒂並不是連接吻都沒嘗試過的乖乖牌,卻也不像那種很好上手的騷貨(這兩種法蘭西斯通常敬謝不敏,前者麻煩很多、後者搞不好有病),她……很普通,有一兩個知心的女性好友,會在周末一起逛街聊天,聽搖滾樂、玩臉書、整天抱怨保守黨和民主黨擾亂國家經濟、看見凱特王妃出現在雜誌上時總要帶著欽羨感歎幾句,是那種你不會忘記她,但也不會特別記得的類型。
這很反常,因為法蘭西斯是那種──你一看見這個傢伙就知道他會挑選哪種獵物的人──他只接受整個群體中最耀眼的女孩。(漂亮只是基本條件,最重要的是要有那種氣勢,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點。)
於是他正在認真、仔細的打量著溫蒂。在自己鑽進她身體以前,他對這女孩最大的印象就是開學時的自我介紹了,那真的很有趣。
「我爸媽很喜歡彼得潘(Peter Pan),因此他們一開始就決定好了,男生就叫彼得、女生則是溫蒂,而我沒有骯髒的尾巴 *(dirty tail)……所以,溫蒂就在這裡。(So, Wendy is here.)」好個溫蒂在這裡,實在很天才。
癥結點不在名字。法蘭西斯舔了溫蒂的臉頰一口,發現女孩眼線有些糊開,假睫毛在眼頭處有些鬆動,她正因為自己的深入而張大雙眼。
然後他突然懂了。
──溫蒂有一雙綠如翡翠的眼。這顏色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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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與愛是可以分開的。這並不是需要堅持的事,而是在法蘭西斯想法中根本不需要爭論,如同地球是圓的一般理所當然。他甚至不懂為什麼有些人總愛強調有愛才會有性、有性以後就會愛……之類云云。
『我愛你』是句美麗到媚俗的陳腔濫調,但不可否認的,幾乎所有人都曾經在這個字眼裡迷失過,很薄弱卻難以掙脫。
法蘭西斯感到下腹一陣緊縮,那是自己相當熟悉的感覺,鼓脹感總混著莫名的緊張興奮,他抓緊溫蒂的腰,在進與出之間有些朦朧。
「還不出來嗎?我……」嬌嗲女聲帶了些哀嚎的低吟,因為大麻在腦中作祟的結果,呢喃聽起來異常空曠遙遠。
法蘭西斯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經渴望過幻覺,可是當他仰起頭,看見的卻不是溫蒂精心打磨過的細緻輪廓,而只注意到那雙毫無矯飾的綠眼。
很久以前,在他小時後曾有過一隻玩偶熊,臉上鑲著的也是如此晶亮的艷色──利用玻璃與塑膠製作出來的人造寶石,只是個閃閃發光的贗品。
但他此刻映入眼中的,卻如同真正的祖母綠,在黑暗中依舊帶著幽深的絢爛。
性與愛可以分開談,前者是生理需求,後者是心靈需索,如果性是將自己帶往快樂的方法、大麻是加速刺激與快感的催化劑,那麼愛呢?
愛是什麼?唯一缺少的是什麼?
溫蒂查覺法蘭西斯發燙的皮膚正在冒出細密汗珠,同時敏銳意識到自己濕熱下腹開始輕微的痙攣,更加快了律動的速度。
「射裡面,別拔出來……嗯……」
這是有瑕疵的歡娛,但法蘭西斯或溫蒂或是其他所有人都毫不在意且樂於接受。
「啊……」他用低沉嘶啞的嗓音喊,接著是從舌尖和齒縫發出來的輕微氣音,溫蒂對此不是特別在意。
那是個有名有姓的幻覺。法蘭西斯知道自己正與他四目相對,而那雙正在凝視他(他們?)的眼睛毫無感情,卻伸手可及,讓他一瞬間感到困惑、羞愧,以為自己喊出了那個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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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後的空白開始充斥全身,讓法蘭西斯幾乎忘了自己看到什麼,身處巔峰的幻覺隨著白濁液體離開自身而漸漸消失,效力過後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有無盡的虛無。
他們一直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沒有移動也沒有說話,直到溫蒂開始動手收攏自己凌亂的頭髮,接著拿起一旁的大麻菸抽,表情若有所思,使人無法猜透。
「不去洗嗎?我射在裡面呢。」身下的法蘭西斯終於開口,慵懶音調一如往常,他把雙手交疊在腦後,薄唇上有玩世不恭的微笑。
「都是一樣的感覺。」溫蒂叼著大麻菸捲,讓手去抽不遠處的衛生紙,指尖的晶紅指甲油因為襯托而更形艷紅,她語氣裡有某種遺憾跟失落,法蘭西斯卻意外的可以理解那是為什麼。
「這樣還不夠?」澄明的藍眼恍若真正寶石,帶著過份慧黠凝視著她,使溫蒂感到一種奇妙的認同,於是倏然起身,並發出笑聲。
這個舉動讓些許精液流了出來,在恥骨間形成一道發亮的痕跡,溫蒂在擦拭時感覺沾染到的皮膚有種腥黏乾澀。
「那並不是『啊(Ah)』,而是『亞(Ar)』。」女孩收斂了自己的笑意、但卻把視線別開。
「亞?」
「亞(Ar)和瑟(thur),你剛剛並不是因為爽才叫的,你是在呼喊這個名字。」她把衛生紙隨手往床外丟,接著把口中大麻直接捻在床單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可以替你保密,」她邊說邊走向浴室,「但最近我每天午餐都缺個飯後甜點,沒攝取糖分的我有大嘴巴的壞習慣。」
「難怪我可以這麼喜歡妳,」法蘭西斯幾乎要笑出聲來,「焦糖布丁?」
「份量加倍(Double)。」
「成交。」
「啊……法蘭西斯,我真的非常欣賞你那些『點心』(Dessert)*。」她轉過身來。
「因為他們太美味了嗎?」他笑的促狹。
「不,」溫蒂給了法蘭西斯一個飛吻,接著拐個彎離開視線,整個房間裡只留下她的聲音,「因為那裡面沒有愛,所以嚐起來才甜。」
因為沒有愛?這回答未免也太過弔詭,難道像我們這樣的人還相信這個字眼的存在嗎?
他思索時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嘴邊的笑意正在漸漸消失,只發現窗外透出一絲曙色,盯著日出有些惶然。
黎明比愛陌生,愛比死冷。
──這樣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Fin_
骯髒的尾巴(dirty tail):委婉的說法,指男性生殖器。
『點心』(Dessert):這裡溫蒂用了一個小雙關,除了布丁之外還暗指法蘭西斯的『尾巴』